李
明
刊头题字:鲍贤伦
01 艺术简介
02 师友惠语
优雅的力量
——评李明的书法创作
邱正伦
作家余华说过,写作永远源于内心的需要,这句话可以换一种方式表达,真正的写作必须是基于内心的触碰。这是一种真切的感受,但是这种感受无法从当今的写作中得到涌现,却在一位书家的笔下世界找到了回音。最近,非常有幸接触到李明先生的书法艺术,不知不觉被蕴藏其中优雅纯粹的书写力量所触动。在笔者看来,中国当下的书法界虽然呈现出了某种喧嚣繁荣的艺术局面,实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创作焦虑。也许表面上显得十分热火,处处充满生机,实则在热闹背后显出了一种从骨子里面存在的荒凉。或者说,中国当代书法面临双重困境,一是在临摹碑帖简牍中丧失了当代性的文化指向,二是为当代而当代,甚至在当代日韩书法咄咄逼人的形势面前惊慌失措。因此,当笔者有幸接触到李明先生的书法作品时,真可谓眼前一亮,很受触动。
这种源自于书写本身的优雅力量究竟是怎样形成与获取的?在笔者看来,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是作为一位书家不断积累的深厚性,二是李明书写中优雅飘逸的心性指向,三是李明书写观念的穿越性。
作为中国当代书法界具有真性情的书家,李明不仅在继承传统书法上态度严谨,而且一直为中国当代书法的创新一直躬耕不休。尤其是对二王的书写研习,可以说在今天的书法界达到一个令人仰望的高度。之所以如此,我想其中蕴藏着十分深厚的内在根源。二王的书写是魏晋士大夫优雅、旷达、飘逸的精神写照,李明的书写正好从中挖掘和采集到了这一丰富的思想矿脉,并由此孜孜不断地临写探源,那种笔墨之间的优雅能量不由自主地在书家的笔下得到最为直接的传承和发扬。人们常说,中国书法是以汉字为基础的线的艺术,线在人们的心目中始终是柔软曲折、绵延不尽的自由延伸,犹如河流的自然本性。笔者之所以这样来还原线的这一本性,实则是受李明书写的抒情性激发,李明在接受二王书法的结构体式之后,似乎将书写的线条进行了自身体验之后的精神重铸,那些柔软的线条一经艺术家的笔墨冶炼达成了一种充满力量的纯粹,柔软演变成柔韧,曲折演变成精神探险,从而产生一种深厚的内在力量,整个书写转化成一种纯粹的、优雅的视觉呈现。线条在李明的书写之中转换成绵延不绝的抒情性乐谱,既坚如盘石,又游刃有余。这使我想起《论语》中的一句话:“文质彬彬然后君子”。这种感受在李明的书写中表达得淋漓尽致,形成了一种来自于当代书家特有的注重内在笔力表现的书写方式。
在李明的书写中,始终弥漫着一种内在优雅的人格气质,既深入又鲜活。当你面对李明的书写时,你会不由自主被他那种内在的书写旋律和生命节奏所击中。有不少同仁在谈到李明的书法作品时,很容易被他精湛的书写笔法和书写技艺所折服,在笔者看来,有关这一点当然是无需置疑的。问题的关键在于,李明的书写远远超越了一般的技术指标,他的系列创作一以贯之地指向优雅和纯粹,这是更为本质的精神能量。
李明的书写始终给我一种新的启示。中国书画的视觉魅力从根本上讲,就是线的自由发展,而这种线同中国书画特定的笔墨语言保持着密切的关系。换一种方式说,掌控笔墨语言是中国书法艺术的独特表达方式。这种独特性就表现在中国历代文人的诗性情怀所在。离开了中国汉字,离开了中国人文传统的诗文精神灌注,离开了中国书法特定的线条,中国书法艺术的独特身份就不复存在。“关乎天文,以察时变;关乎人文,以化成天下”,这种人文精神始终灌注在中国书法艺术的内在生命之中。从李明的书法艺术而言,更能充分地领悟到这一点。中国书法艺术,归结起来就是线的艺术,而线则是视觉抽象的边界,或者说线是贯穿具象与抽象的血脉。在中国书画艺术中,这种线的因素是通过书写得以表达和实现的,所以这种线的艺术又在一个特定的角度形成了书写的艺术。可以这样说,历代的中国文人都是书写中确立自己的文人身份的。从写诗,到写字,到写画,无不与诗性的书写保持着密切的关联。
从根本上讲,李明的书写体现出对当代中国书法现实困境的双重穿越。一方面,李明深谙作为一个现代书法家所面临的困惑,要突破中国当代书法所面临的危机,必须从中国书法的源头开始探索。朱熹说过:“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只有从源头开始寻找,才会找寻到中国书法艺术的生命之源,才有可能让书法艺术最初的泉源滋润自己的艺术生命。李明正是从碑帖简牍中,从对二王的深情回望中,从书写的每一道源头中开始的,而且深得其中的艺术滋养。作为一名心性纯粹的书法家,李明从碑帖简牍中寻找的不是一般纯技法性的书写源头,而是尽可能寻找到自己与中国历代书家的精神默契,为自己的书写奠定坚实的基础;另一方面,李明凭借自己作为一名当代书家的宽阔视野,研习碑帖简牍,但从不局限于碑帖简牍,每一次研习都是一次对碑帖简牍新的思考和新的解释,同时将碑帖简牍纳入到当代艺术语境之下进行全新的创作实践,由此释放出独具一格的充满优雅纯粹的视觉能量。事实上的确如此,李明的书写性不仅为他整个的书法创作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而且从一开始,这些书法作品就显示出李明书法艺术独特的生命活力来,这些具有独特艺术魅力的文字是从书家的笔下生长出来的,而不是那种千人一面的工具性书体。由此,我感受到李明在穿越中国当代书法创作困境的艺术态度和由此而显示出来的独特艺术风貌,优雅而纯粹,古拙而高远。
(邱正伦,西南大学美术学院教授,人类学博士,博士生导师,教育部本科教学专家成员、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03 谈艺摘录
琢庐夜话
文 | 李明
吾学书有年,早不得其要,幸遇吾师杨士林先生,始入门径。杨师博学识高,性若幽兰,不与人同。近年居京一隅,专注古玩书画鉴定,于陶瓷最为钟爱,因自号“陶隐”。尝自题陶隐草堂诗:流韵万年式不同,抟泥还赖古贤功,而今遂我本初愿,陶隐游心无念中。语含沧桑,其意萧然。吾从杨师时,先生曾作《游心集》,去此恍然十余年矣!
田君九亭,工篆刻,学黄牧甫。印如其人,清新工稳,温文尔雅。吾与九亭为同窗,私交甚佳,用印多为其所刊。昨又携两枚印章与予,边款“为李明刻印是我最头疼之事”、“第四次刊此颇有黔驴之感矣”,虽为调侃,实显九亭谨严谦逊本色。
何谓经典?其特征有四:一具典范意义,二具美之价值,三能导人以正,四能恒常存在。余尝观当代某名家展览,其规模之大,造势之强,鲜有匹者。其人其书其名皆为当代佼佼者,余常敬慕之,因怀惴惴之心,乘兴而往。然作品多于形式用心,大者皇皇巨制,小者满目眩然,静观揣摩,则令人心意顿灰,若以经典论之,无一可堪者。忽忆西方哲人黑格尔语:斯若一庙,装饰堂皇,却无圣神。故琢庐主人曰:书之道在于内,动人者更不在多,得一经典之作足以名百代,少少许则胜多多许耳!
明清两朝文人,独赏自性,向慕精神之优越超拔。面对四时风景,巡目烟霞空谷,手摩金石字画,游心禅意道旨,避负重而得轻隽,舍物障而为无迹,故所作散文小品多有闲雅之趣。余甚爱之,案头常置明清小品文选,感其天真自由,独抒性灵,竟陶然其间。因作书多抄录之,亦书亦读,岂非两全其美乎?
近日读《苏东坡传》,林语堂着。古之文人,吾最赏苏子瞻,近代尤喜林宰予。东坡有诗:事如春梦了无痕,一语感动古今。东坡居士尝尽人生百味,参透生命之道,随遇自适,悲天悯人,人品之正,艺境之高,令人高山仰止。林氏此传,亦益彰语言之妙,若清泉出涧,白云卷舒,宛如春雨,润物无声。
草书贵简,简即不多余也。古人曰“大道至简”,君子藏器,身无长物,固一理也。简约质朴,意到即止,点画之外亦须慎重,此中之要,不可不辨。
楷书贵端庄谨严,须有正大之气象,楷模之意义。然易刻板,最忌呆若木鸡,形如算子。东坡谓“真书难于飘扬”至言也。
当今行书,多为行草,行书间杂以草书,人谓“雨夹雪”,或为“展览体”之常见。今人避难趋易也,若右军之兰亭,颜鲁公之祭侄稿,杨少师之韭花帖,苏东坡之寒食帖等,谨严如楷法,绝少连带,字字独立而势态呼应、气息生动者最难。
书法为写心之艺术,思想者之行为,故书中须有我之心性所在。意从己出,不于人同,自有风骨;盲目跟风,随人作计,终为后尘!
当代书法,并非缺乏个性者,“强调自我”与“张扬个性”已为当下喧嚣浮躁之注解。人各有性,物各有主,不可强加。窃以为个性当以道显,道愈深,性愈显。离道而趋性,若杀鸡而取卵。书,寂寞之道,万物同理,皆归之于常。常,道之基也。知此,人所得失取舍盖自明矣。
学书各有其道,然不可本未倒置。今有藉西方之图式构成,解传统之书法者。作书重视觉,下笔“点线面”,故点画难免造作。每观此种,往往乍睹甚佳,细品无味,观一而知百。余谓之“黔驴”,终将“技穷“。中国书法,与人之心灵相关,人之精神、情性于笔墨相接,因人因时因境而变,故无以穷尽。书贵自然书写,乃能发于本心,合于书道本旨。若以安排设计,下笔定式,必僵死无疑也。
04 作品欣赏
▲李明先生作品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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